第4章

17

盛世之时,美人是点缀,乱世之时,美人是武器。

他只派出了两位公主,就能保两国一时的和睦。不战而屈人之兵,多么划算的买卖。

他忘了大梁先祖战中立国,君主死社稷,天子守国门,他曾爷爷曾经五次御驾亲征,收复西部。没承想不过百年,羌戎就崛起,大梁西部岌岌可危。

我拒绝不了,除了皇权,自然是孟寻谨信中所写:“你不是想亲自抓到呼延齐吗?那就跟我一起。”

多么大的诱惑啊,我拿他当盟友,他却想娶我。

皇后因着我救了宝心,给我准备了相当体面的嫁妆。

和前世远嫁不同,前世懵懂奔赴虎狼之窝,今世应一人之约。

孟寻谨派了很多人,一路上我们被照顾得很好,小桃说我出了皇宫,竟然还胖了些。

到达周国的时候,已经是盛夏了。

大婚之夜,热闹非常,孟寻谨却是早早来陪我,他的眼眸有之前从未涌现的深情,浩渺的天地仿佛只有我们二人。

**着他:“我叫许念南,梁帝没有给我取名字,只有封号明华。这个名字是我母亲来宫里看我之后,我给自己取的。寻谨,以后我有机会带你回江南找我父母,我阿娘做的糕点很好吃的……”

他柔声应道:“好。”

我问他:“我有很多不能告人的秘密,你不怕吗?”

他笑了笑:“我也有,如果念南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我苦涩一笑:“我知道,所以我一直很疑惑,你应该知道上一世的明华公主有怎样的遭遇,我……”

他伸出手指按在我的唇上:“那不是你的错,念南,你很厉害,自己报仇雪恨,一切都过去了,我只恨自己醒得太晚。”

我笑中带泪,紧紧拥抱着他。

18

大婚后的第一个冬天,周帝病故,孟寻谨登基为帝,同时封我为后。

他很快肃清了前朝其他势力,励精图治,练兵固防,大周的国力在他的治理下,一跃成为三国之首。

也该兑现我的承诺了,两年后,孟寻谨挥师羌戎,因着有之前我画的兵防图,他很快生擒了羌戎王呼延齐。

再见许盈玉,却是出乎意料,她被铁链捆绑着,披头散发,神志不清,嘴里只嘟囔一句我是公主你们不能这样云云。

我派人给她松了绑,她看见兵士却是吓得尿了一身。

呼延齐不如往日气焰,此时发髻凌乱叫嚣:“孟寻谨,算你狠,要杀要剐痛快点。”

孟寻谨牵着我的手:“念南,这个呼延齐,你说怎么处置。”

嫁给孟寻谨这三年,他对我呵护有加,我轻抚了下腹部:“阿谨,我的心疾好像已经好了,之前我是想把他四肢卸了送到伶馆,做个小馆,现在……”

呼延齐甚至没有认出我,听了我的话青筋暴露大喊:“恶毒至极,我没开罪过你!你是哪个**?”

兵士一巴掌呼得他嘴角出血。

我指了指许盈玉:“你是怎么对她的呢。”

呼延齐满脸阴翳原形毕露:“羌戎王室的女子本就可以尚兄弟,谁知道她这么不禁人玩,竟然疯了。”

“阿瑾,我想早些回京都了,羌戎一族多次在边关奸淫掳掠,他们的骑兵踏破了百姓的山河,多少子民家破人亡,把他交给边城的百姓处置吧。”

边关百姓恨不能食其骨,饮其血。这是他最好的归处。

至于许盈玉,送回大梁吧,也要派人贴身盯着。

同为女子,上一世她给了我最大的恶,可是如今,一个疯子再怎么叫她忏悔呢?

孟寻谨亲征西南,收复羌戎后不久,梁帝就派人送来了愿俯首称臣的国书。

许盈玉和亲并未给梁国带来长久的和平,不过一年,羌戎就频频进攻梁国边塞,攻城略池。梁国本就国力空虚,无力抵抗,又因国君昏聩日渐衰落,自降为臣是他一贯懦弱自私的作为。

同年,我和孟寻谨的儿子阿睦出生。

羲和正盛,正如我来的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