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桐江衣服已经湿透，怀里还抱着个浑身是血的女孩。
护士赶忙推来移动病床，将昏迷不醒的女孩放平稳后推进急诊室。
因为还有病人在等着自己，何思辰也不好去询问，只能转身跟着进去。
好在心脏病病人没有大碍，他摘下听诊器便出去问还在平缓呼吸的纪桐江。
“怎么搞成这样？”何思辰打量着他沾着血的毛衣，“你别告诉我你为了来看曲榆夏，超速把人给撞了。”
纪桐江眉头紧皱：“是苏雪。”
“苏雪？”何思辰一脸疑惑。
“曲榆夏的妹妹。”
纪桐江解释着，眼中是同样的不解：“路上看见一个人倒在马路上，没想到是她。”
苏雪比曲榆夏小五岁，刚上大学。
或许是受了苏父和陈慧的熏陶，从小就蛮不讲理，骄纵任性，对曲榆夏也是非打即骂。
只是这么晚了，她怎么会受伤倒在路上。
何思辰犹豫了几秒，话锋一转：“秦霄宇还没走，你要不要去看看？”
纪桐江神色微凝，从他口袋里抽出纸擦了擦手：“不去了，身上脏。”
且不说自己沾血的模样会不会吓着她，他也怕真的带了什么细菌给她。
何思辰啧声：“唯我独尊的季大律师什么时候学会关心人了？”
纪桐江剜了他一眼：“我看你改行当律师算了，比我还能说。”
他思索了会儿，又说：“我先回去，你让医生直接联系苏雪她爸就行。”
说完，纪桐江转身就走了。
可原本想离开的脚步不知怎么的转向了住院楼。
即便是在走廊，也能听见医疗仪器运作的声音，而曲榆夏的生命就由这些声音支撑着。
纪桐江站在病房外，目光幽深地看着病床上熟睡的人。
但见秦霄宇坐在里面，垂在身侧的手不觉紧握。
或许是察觉到了什么，秦霄宇起身转过头。
视线相撞，隐约中电石火光，性格迥异却同样傲气的两人谁也不服输。
秦霄宇眸光一闪，又一次当着纪桐江的面拨弄了下曲榆夏的刘海才走出去。
病房门合上后，他视线在纪桐江的衣服上打转：“季律师这是……”
纪桐江却盯着秦霄宇刚刚触碰曲榆夏的手，语气冷冽：“曲榆夏需要休息，你收敛点。”
秦霄宇靠着门框，姿态懒散：“我和我当事人交流有问题吗？”
他抬手，指尖轻扫着眉尾：“倒是你，先不说你是原告律师，而且还是个快结婚的人，你才是该收敛些吧。”
闻言，纪桐江脸色一沉。
秦霄宇又道：“一个设计系高材生方颖，一个街头小太妹曲榆夏，喜欢你的人可真不少。”
言语间，他眼神多了分似有若无的妒恨。
纪桐江神情微变，语气也带了分轻蔑：“是啊，我也不知道当初拒绝的女生，会是秦律师喜欢的人。”
似是被掀开了什么丑事，秦霄宇一下变了脸，却还是生生把那口气咽了回去。
他冷笑一声：“不管怎样，我们还是法庭上见。”
话落，秦霄宇转身离开。
纪桐江也不愿费心去跟他计较什么，将目光重新放在曲榆夏身上。
不管谁代表她出庭，这一次，他希望她能被无罪释放。
至少，他是这么想的……
第三十七章
曲榆夏上诉的申请很快被批准，而二审的开庭日正巧定在何思辰准备给曲榆夏做心肺移植手术的日子。
医生办公室。
“我嘴都快磨破皮了，她就是不同意手术。”何思辰对着手机那端的纪桐江好一通抱怨，“而且她还一直问我帮她出取保候审费用和手术费的人是谁，你让我怎么说？”
他也没想到曲榆夏这么倔，硬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才肯手术。
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纪桐江才沉声道：“就说是秦霄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