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儿子无法接受地大哭起来。

我踢开挡道的玩具,径直向卧室走去,完全不理会他们父子俩的震惊表情。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为他们做任何事,不会再为他们花一分钱。

想明白这些,我心中没有了痛苦,只有一种释然。

洗了个热水澡后,我刚刚躺下准备入睡,张百川就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温静在背后挑拨的?我告诉你多少遍了,温静那个女人不检点,让你不要和她来往!”他质问道。“她周围的男人那么多,小心她把你带坏了!那些东西也是她带你买的吧?明天全部给我退掉!”张百川斥责道。

我已经困得不行了,但听到张百川的话,我立刻清醒了过来。

他这是自找麻烦,那我就成全他。

“我花的是自己的钱,我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温静身边的男人个个都优秀,你比不上人家就开始诋毁,真是人以群分,心术不正看什么都歪!”我反驳道。

张百川的脸色变了,因为我戳中了他的痛处。

作为夫妻,我太了解他在意什么了。他看温静事业发展得好,就想巴结人家,可人家根本不搭理他。

“你真是疯了!”张百川愤怒地说了一句,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我笑了,这个男人大概是以为我在和他赌气,以为让我独守空房就能吓到我。

然而,他根本无法想象一个人的快乐。

第二天早上,我被儿子的哭声吵醒。我拿起手机一看,已经八点了。

嘿,迟到了呢!

不用早起做饭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我伸了个懒腰,在床上赖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出去看发生了什么。

儿子被地上的玩具绊倒了,玩具的一角还划破了他的额头。

他正躺在地上,捂着脑袋哇哇大哭,好像只要他一哭,就会有人来哄他一样。

张百川衣衫不整地从主卧出来,一看到这场景,他立刻慌了,赶紧扮演起好爸爸的角色。

儿子扑进他的怀里,哭个不停。

“爸爸,我要迟到了,怎么办啊?迟到要扣分的!”他哭诉道。

张百川显然也是刚睡醒,他没想到我会真的撒手不管儿子,见我站在一旁看热闹,他的火气上来了。

“你站在那儿干什么!快去把创可贴拿来!没看到儿子受伤了吗?”他对我吼道。

我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回答:“哦,破相了啊,真丑!”

儿子平时最爱美,现在脑袋上破了口子,哭得像是世界末日一样。

张百川见我真的不打算管,只能自己动手翻找,结果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创可贴。

他气急败坏,脸红脖子粗的。

“你到底把创可贴放哪儿了?你是不是故意的?”他质问道。

“就在你眼皮子底下都找不到,自己眼瞎,还好意思怪我?”我反唇相讥。

张百川气得几乎要冲上来打我,但他很快意识到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因为儿子上学真的要迟到了!儿子就读的是一所私立小学,那里的学生非富即贵,来自富裕家庭的孩子尤其注重规矩,迟到这种原则性的错误是没人会犯的。

特别是儿子喜欢的小雪还是班级的纪律委员,今天他迟到了,肯定会让她看不起。

张百川手忙脚乱地帮儿子穿好衣服。

“我的衣服呢?”儿子问。

我翻了翻白眼。以前我每天都会把洗好的衣服搭配好放在沙发上,现在想起来这种压抑的贤妻良母行为,我就想给自己几巴掌。

“在我脸上。”我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打开投屏,开始做瑜伽。

张百川瞪了我一眼,不知从哪儿找到的衣服,穿得歪歪扭扭,头发乱糟糟的,拉着儿子就匆匆出门了,连饭都没吃。

走廊里回荡着儿子喊饿的声音。

我给自己点了份丰盛的早餐,瑜伽结束后,我慢慢地享用起来。

吃着早餐,我还简单地准备了一下下午的面试资料。

刚吃完,儿子的班主任就不停地打电话过来。

我一一挂断。

张奕鸣已经不再是我的儿子了,他在学校的事情与我何干?老师在连续打了几个电话未果后,终于停止了通话,转而发来了一条短信。

“小鸣妈妈,今天小鸣怎么回事?他不仅迟到了,还没穿校服,全身脏兮兮的,连脸都没洗!而且昨天的作业他也没做!有你这样当妈妈的吗?”

老师在短信中愤怒地指责我,“你今天必须到学校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