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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着急地问管景明:“她现在在哪?”

他没回答,而是继续播放视频。

秦香雪捧着本字典在镜头前坐了一下午,最后似乎是回忆起什么,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在纸条上郑重写下一个名字,继续翻阅起育婴书籍。

时间快到我下班,她起身照着视频做饭,握着菜刀小心翼翼地给虾剔除虾线。

动作熟练,但还是不小心被菜刀划破手指。

她将手指放到水龙头下简单冲洗,接着把虾倒入油锅。热油迸溅到脸上,她‘嘶’了一声,继续翻炒、盛菜、摆盘。

最后一道菜上桌,她满怀期待地将写有孩子小名的纸条放到桌子上,等待我回家共同分享喜悦。

可是等来的是我加班不回家吃饭的通知。

秦香雪坐在饭桌前从泛着黄光的傍晚等到万家亮起灯火再熄灭。

像这样煎熬的等待我有过一次,而秦香雪三年间有无数次。

终于,镜头里的门铃响了。

秦香雪欣喜地起身开门,却只取回一瓶红酒,接着电话响起,艾兰的声音从听筒另一端传来。

“香雪姐,这是我酿的红酒,拿给您尝尝。还有就是亦然哥喝多了,非说今晚不回家要在我这里住,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好他的。”

秦香雪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挂断电话后佝偻地坐在桌前沉默地剥虾。

头顶昏黄的灯光照出一条孤零零的影子,像是一道地狱的门。她咬牙不让自己哭出声,怕被背后无尽的绝望与寂寞吞噬。

无声的眼泪落在虾肉上,她吃掉沾有心酸眼泪的虾肉,把干净的虾肉放到冰箱里,将纸条收起来。

做这一系列动作时,她的**后面全是血,然后脚步不稳猛地栽在冰冷地板,额头磕破,昏睡过去。第二天醒来顶着堪比白瓷地板的脸色,默默背上包,独自去往医院。从医院回来后继续做饭,在我到家时为我脱去西装,送上拖鞋、盛好饭菜,将我爱吃的虾肉送到嘴边。

我没发现她的异常,她也好像什么没发生过。

管景明恶狠狠地磨牙,仿佛要将我咬碎。

“我不知道艾兰什么时候给香雪打的电话,但我和她真的只是普通的知己关系,那一夜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在用眼神将我千刀万剐之后,管景明从口袋掏出医院报告:“你需要解释的不是这个,也不需要向我解释,你对不起的是香雪。你知不知道香雪的身体根本不适合生育?”

“所以这个孩子根本不应该存在,她就不应该逞强。”

“你以为她是为了谁才逞的强?”

面对管景明的质问,我无话可说。

他继续播放第二条视频,播放前表情有些不忍。

视频播放,镜头里,秦香雪在给自己打针,打完强忍苦意对着镜头笑。

“小糖果,妈妈一定会让你健康平安地出生。”

我认出秦香雪身上的那件鹅黄色短衫,因为这天刚好是她生日。

艾兰得知那天是秦香雪的生日,决定与我共同为她庆生。我和她到家时,桌上已经摆满我以为是保姆做好的饭菜。

秦香雪见到艾兰时有些迟疑,艾兰举起红酒向她碰杯,她举起杯但没有喝。

我记得我因此斥责过她,也隐隐记得之后发生的事情。我抬手按断视频,被管景明拦下,强硬地让我继续观看。

我打了秦香雪一巴掌。

这一巴掌不仅震撼到镜头里的秦香雪,也震撼到镜头外的我,原来我当初下手如此重。

但那时打完人的我并没有觉得愧疚,反而留她一个人红肿着脸颊在厨房收拾碗筷。

而我在客厅里明目张胆地把艾兰压在沙发上,捏住她的下巴疯狂亲吻她的嘴唇。

这段疯狂没持续多长时间,但我忘记客厅和厨房连接的墙面上斜放着一面大大的穿衣镜。

秦香雪捂着肚子,无声地站在镜子前,然后走进厨房,拿起水果刀在被衣服遮住的地方,熟练又麻木地划出一道血口。

血口的旁边有数道斑斑驳驳的划痕,记录着她绝望的次数。

“畜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