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世,从小被拐卖的哥哥回到家,私生子叫人打断他右手,害他错过高考。

被赶出家门后,他心灰意冷,割腕自杀。

而我直到他死后才知道他被找回。

只见到他的遗照和骨灰盒。

再睁眼,我回到了高三。

赶回家就看见私生子正狞笑着逼哥哥下跪。

我冲上去就是一脚,怒骂:「一个贱种也敢在我面前撒野!」

说完对着我那呆若木鸡的哥哥斥道:

「愣着干什么?给我还手!」

正文

1.

接到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和外公下棋。

继母陈婉用她十年如一日的娇滴滴嗓音说:

「小初啊,你哥哥去世了,你回来一趟吧。」

我听完一脸莫名。

「我哪来的哥哥?我哥哥只有俞暮。」

而我的双胞胎哥哥俞暮,早在十几年前就失踪了。

陈婉笑声里透着心虚:

「就是你哥哥俞暮啊,他半年前回来了。」

刹那间我只觉得晴天霹雳,头晕目眩。

我找了这么多年的哥哥回来了,时隔半年才有人告诉我。

还是告诉我他的死讯。

我没敢将这件事告诉两位老人。

只连夜独自乘坐飞机回到A城。

葬礼上,我只见到了他的遗照和骨灰盒。

照片上的男生与我眉眼有五分相似,剩余五分是来自不同性别的柔与刚。

这就是我找了十几年的哥哥。

回到蒋家,我几乎彻底失控。

把蒋家砸了个稀巴烂,一片狼藉。

我握着高尔夫球杆,指着亲生父亲蒋建敖怒骂:

「你们凭什么瞒着我!」

蒋建敖一脸讨好地笑。

他本就是我母亲求来的上门女婿,我和哥哥都随母姓。

如今他只是俞氏分部一个被架空的总经理。

自然不敢当面得罪我。

只能赔着笑避重就轻。

「小初啊,他不争气,连高考都没去,还对你陈阿姨动手动脚,我实在是拿他没办法,才把他赶出去的。」

陈婉也在一旁出声劝我:

「小初你别生气,我们也是怕他影响你高考才不告诉你的。」

我高高扬起手中的高尔夫球杆,又砸碎了蒋建敖最爱的花瓶。

「他是我哥哥!他能影响我什么?你们竟然敢不让我见他!」

说完,我的视线直勾勾转向二楼。

那个蒋建敖外面搞生出来的私生子,蒋骁燃就站在那。

嘴角藏着一抹讥讽的笑。

我还记得那年。

哥哥刚失踪,蒋建敖就迫不及待把和我们同岁的蒋骁燃带回家。

他在我母亲面前痛哭流涕,并说蒋骁燃以后就是她的亲儿子。

母亲也哭过闹过,最后在蒋建敖的花言巧语下,这个恋爱脑居然原谅了他。

我和蒋骁燃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近十年。

自然知道这个私生子的德行。

他从小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混账。

小时候他欺负我,故意把我推进游泳池,用火烧我的头发,抓虫放进我衣服和书包里。

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等到稍稍长大些。

他不再做这些明目张胆的事。

而是在背地里对我搞小动作。

可惜在我学会用俞家的权势压制他们后,他就再也没在我面前讨过好。

我缓缓朝蒋骁燃走去,球杆在地上拖行。

俞暮是自杀。

他为什么会自杀。

我甚至都没来得及看他一眼。

「蒋骁燃,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此刻,蒋骁燃的表情无辜又自然。

「姐姐,我能对他做什么,倒是哥哥他,总在家里和学校找我的茬。」

匍匐在我脚边的狗,也敢反咬主人。

我冷笑着,拿球杆抵住他滚动的喉结。

仿佛下一秒就会化作利刃割破畜生的喉管。

2.

「别让我找到证据。」

「不然我弄死你。」

隔天我就找了俞暮班里的同学询问。

班长见我打听俞暮的事,显然有些惊讶。

「他最后那些天请假了,没来上学。」

「他平时也不怎么和同学交流,一般都是安安静静地刷题,没什么存在感,所以他没来上学,大家也没觉得奇怪。」

闻言我暗暗思索。

有什么事能重要到,让一个临近高考的学生请假。

直到我查到他高考前去了趟医院。

那位中年男医生告诉我:

「你问那个男生啊,他右手骨折,还非得问我能不能快点好起来,他还要参加高考。」

说着医生惋惜地叹了口气。

「他来的时候脸上身上都是伤,我看八成是被人打的,造孽,人家都要高考了,这不是成心害人嘛?」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的医院。

右手骨折,浑身是伤。

所以他不是不学无术,品德败坏。

而是有人故意让他参加不了高考。

除了蒋家人,我想不到还有谁会这么针对他。

同时我还查到,哥哥当年被人贩子拐走,又被一对生不出孩子的夫妇买下。

在路上他因为一场来势汹汹的高烧,忘了自己是姓俞,也忘了他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

没过两年。

那对夫妇调理好身体生下了一个男孩。

哥哥这个没用的养子也就成了他们非打即骂的出气筒。

要不是警察追查一桩陈年旧案,牵扯到当年的人贩子身上,又顺藤摸瓜找到当年的拐卖名单。

估计他这辈子都会疑惑,自己为什么会与弟弟的处境截然不同。

蒋骁燃因为高考成绩优异,足以报考A大。

蒋建敖给他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升学宴。

我看着宴会上觥筹交错的宾客。

还有扬扬得意的一家三口。

情绪波涛汹涌。

宴会结束。

我和别墅里的一名佣人坐在车里。

她是我一回来就用钱收买的人。

目的是让她盯紧这几个人的动向,并且让她在别墅的各个房间放上录音笔。

她将录音笔交给我后离开。

我坐在车里,望着散场的宾客。

先是一段杂乱无章的背景音。

紧接着,蒋骁燃气急败坏的声音传了出来:

「那个蠢货,谁知道我随便找几个混混把他手打断他就自杀了!」

蒋建敖怒斥:

「别说了!现在俞初回来了,她肯定会想尽办法查俞暮为什么要自杀,到时候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蒋骁燃冷笑,话中满是不屑:

「爸,你怕什么,就算她查到了,那群人收了我的钱,也不敢把我供出去。」

「诬陷他对妈动手动脚,把他赶出去这事,无凭无据,还不是随我们怎么说,她上哪给那个蠢货讨公道。」

「要不怎么说俞暮是蠢货呢,我不过是随便做了张假的聊天记录,跟他说那个小**恨他,他就真不敢去跟小**告状。」

蒋建敖丝毫没觉得死的那是自己亲生儿子。

对蒋骁燃的各种侮辱词汇无动于衷。

3.

「也是,那小子早就该死了,当年我让人把他卖去了山沟里,居然还能被找回来。」

蒋建敖又叹了口气。

「也只能这样了,我还在俞氏,得从她指头缝里捡钱,不好得罪她。」

蒋骁燃哂笑:

「现在俞暮死了,等小**以后嫁了人,俞家那两个老不死的一走,家产还不都是我们的。」

「到时候,迟早办她这个小**。」

录音到这戛然而止。

我弓下身,大口大口呼吸。

原来当年哥哥被拐走是蒋建敖安排的人。

原来哥哥到死都觉得自己的亲妹妹恨他。

原来他是这样一步一步走向死亡的。

只因为他们觉得俞暮威胁到了他们的位置。

我母亲是独女,在他们的认知里,只要我嫁了人,外公外婆一死,家产就是他们的。

然而俞暮突然回来了,他们自然要瞒着我,对他百般算计和泼脏水。

就算不死,也得浑身骂名。

哪怕日后外公外婆有心保他,俞氏的董事也不会承认俞暮。

想起与我血脉相连的哥哥死前孑然一身。

而他们踩着哥哥的尸骨,收获无数夸赞。

我恨到心脏绞痛,恨不能把他们扒皮抽筋。

记了十几年的画面一股脑涌现。

七岁那年。

我和哥哥因为可怜一只流浪猫,偷偷溜出别墅,想给它喂吃的。

结果遇到了一个彪形大汉,上来就将我和哥哥抓住。

我们拼命挣扎。

但小孩子的力气怎么比得上大人。

眼看要被他拖上车,哥哥狠狠咬上他抓着我的那只手。

被松开的瞬间,哥哥大喊:「初初快跑!」

又死死抱住男人的大腿,不让他来追我。

「小畜生你找死!」

男人一拳打在哥哥的脑袋上,不断咒骂。

而我满脑子只有快点叫人来救哥哥。

我拼命朝前跑,连头也不敢回。

远处已经有人在叫我们的名字。

曙光仿佛就在眼前。

我喉咙涌起浓重的血腥味。

当我扑进母亲的怀抱。

再回头。

早已不见哥哥的踪影。

那句「初初快跑」成了我这十几年的噩梦。

无法醒来。

当初我没能救下他,十几年后我依然没有保护好他。

俞暮这短暂的一生,始终都是悲剧。

我满腔的恨意无法宣泄,呼吸越来越急促。

最后眼前一黑,意识溃散。

「初初,起床啦。」

窗帘被倏然拉开。

刺眼的日光使我蹙起眉,努力睁开睡眼。

外婆站在我床边,和蔼地看着我。

我困惑地支起身子,问:

「外婆,你怎么来了?」

外婆轻轻敲了下我的额头。

「睡傻了?我还不能来你房间了?」

我的房间?

我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环顾四周,这明显是我在H城的房间。

可我不是在A城吗?

突然,我发现书桌上的日历停留在三月。

我猛地坐直身体。

连鞋都来不及穿就冲下床。

我死死握住日历,又打开手机确认。

是三月。

也是哥哥回家的第三个月。

我竟然回到了哥哥还没有逼迫至死的时候。

外婆跟在我身后絮叨:

「这孩子一大早怎么一惊一乍